泪器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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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鲍照登大雷岸与妹书之二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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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

至于繁化殊育,诡质怪章,则有江鹅、海鸭、鱼鲛、水虎之类,豚首、象鼻、芒须、针尾之族,石蟹、土蚌、燕箕、雀蛤之俦,坼甲、曲牙、逆鳞、返舌之属。掩沙涨,被草渚,浴雨排风,吹涝弄翮。

夕景欲沈,晓雾将合。孤鹤寒啸,游鸿远吟。樵苏一叹,舟子再泣。诚足悲忧,不可说也。

风吹雷飙,夜戒前路,下弦内外,望远所届。寒暑难适,汝专自慎,夙夜戒护,勿我为念。恐欲知之,聊书所睹。临途草蹙,辞意不周。

①繁:言其多。殊:言其异。化、育:繁殖生长。繁化殊育:指在这片水域繁殖生长的形形色色的动物。诡:诡异,奇异。质:指躯体。诡质:指形体怪异。章:花纹。怪章:指外观奇特。②江鹅:江鸥。海鸭:一种鸭子。《太平御览》卷第九百一十九《羽族部》六引《金楼子》:“海鸭大如常鸭,斑白文,亦谓之文鸭。”鱼鲛(jiāo):鲛鱼。《山海经·中山经》:“漳水出焉,而东南流注于雎,其中多*金,多鲛鱼。”〔晋〕郭璞注:“鲛,鲋鱼类也。皮有朱文而坚,尾长三四尺,末有毒,螫人。皮可饰刀剑口,错治材角。今临海郡亦有之。”鲛鱼或即扬子鳄。水虎:《佩文韵府》卷三十七引《襄沔记》:“沔水中有物,如三四岁小儿,甲如鳞鲤,秋曝沙上,膝头似虎掌爪,常没水,名曰水虎。”类:种类。③豚首:江豚。郭璞《江赋》:“鱼则江豚海豨。”〔唐〕李善注:“《南越志》曰:‘江豚似猪。’”因江豚头似猪,所以称为豚首。象鼻:郭璞《江赋》:“或鹿觡象鼻。”《北史·真腊传》曰:“真海有鱼名建同,四足无鳞,鼻如象,吸水上喷,高五六十丈。”芒须:须如芒的水生动物。大概就是指虾类。针尾:尾如针的水生动物。族:种类,族属。④石蟹:溪涧石穴中的一种小蟹。土蚌(bàng):生活于淡水中的一种蚌。燕箕:〔清〕厉荃《事物异名录》引《兴化府志》:“魟鱼,头圆秃如燕,身圆褊如簸箕,尾圆长如牛尾。以其首似燕,故名燕魟鱼。”〔元〕戴侗《六书故·动物》四:“魟,海鱼,无鳞,状如蝙蝠,大者如车轮。”雀蛤(gé):蛤蜊。《淮南子·时则》:“季秋之月,……候雁来,宾雀入大水为蛤。”俦(chóu):种类。⑤坼(chè):开裂。甲:甲壳。坼甲是指龟鳖类的动物。《大戴礼记·易本命》:“有甲之虫三百六十,而神龟为之长。”《全唐文》毛胜《水族加恩簿》称鳖又叫“甲拆翁”。曲牙:《正字通·鱼部》:“?,形似石首鱼,左右三牙如铁锯。”逆鳞:〔唐〕段成式《酉阳杂俎》:“蜃身一半已下鳞尽逆。”按:蜃即蛟龙之类。返舌:百舌鸟。《吕氏春秋·仲夏纪》:“鵙始鸣,反舌无声。”高诱注:“反舌,伯舌也,能辩反其舌,变易其声,效百鸟之鸣,故谓之百舌。”属:类属。⑥沙涨:沙淤积露出水面。掩沙涨:掩蔽了沙堆。⑦被:覆盖。草渚(zhǔ):野草丛生的水中小洲。被草渚:指动物之多覆盖了野草丛生的水中小洲。⑧排:击。排风:乘风。⑨吹涝:指鱼类吐水。翮(hé):鸟翼上的硬毛,这里指翼。弄翮:指鸟类举翼。⑩夕景:*昏时的太阳,夕阳。沈(chén):沉没。这个意思后来写成“沉”。晓雾:清晨的雾气。这里指傍晚的雾。按: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大雾多发生在下半夜到清晨,日出前后达到最浓,故称晓雾。不过,实际起雾的时间往往在傍晚六七点。将合:即将聚合。?寒啸:在寒风中鸣叫。游鸿:指飞去的大雁。?樵苏:指砍柴割草的人。舟子:船夫。再泣:指两眼流出泪水。?飙(biāo):暴风,这里指迅疾。?下弦:阴历二十二日或二十三日月亮呈弓弦形状,叫做下弦。内外:相当于“前后”,“左右”。表示概数。?届:至,到达。所届:指目的地。?适:适应。难适:难以适应,即变化无常。?汝:你。专:务必,特别。?夙夜:早晚。戒护:小心保重。勿:不要。我为念:为我念,替我担心。按:在否定句中,代词宾语“我”前置。?恐:恐怕。聊:姑且。所睹:看到的事物。即前文“凭观川陆”之所见。?临途:临到又要启程。草:蹙:仓促。辞意:文辞的意思。周:周全,全面。

译文

说到在这片水域繁殖生长的形形色色的动物,身形奇特,色彩怪异,有江鸥、海鸭、鲛鱼、水虎之类,有江豚、象鼻、芒须、针尾这样的族群,有石蟹、土蚌、燕箕、雀蛤之类,有坼甲、曲牙、逆鳞、返舌之类。这些动物掩蔽了沙堆,覆盖了野草丛生的水中小洲,在雨中嬉戏,在风中翱翔,在水中生息,在空中翻飞。

傍晚的日光要沉落了,天地间暮霭沉沉。孤单的野鹤在寒风中鸣叫,飞去的大雁在远方嘶鸣。砍柴打草的人一声叹息,船上的打鱼人两眼泪水滚滚落下。这样的景物实在令人悲哀忧伤,难以言说。

寒风更加强劲了,雷电一闪而过,天不亮就准备上路,二十三日前后,可望到达目的地。气候变化无常,请你多多保重,一早一晚都小心在意,不要挂念我。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的近况,所以姑且把所见写下来。临到又要启程,仓促急迫,文辞的意思恐怕会不周全。

读后感

作者写所见水域的各种动物,生机盎然。这一节的句式变化很丰富。在列举动物名目时,形似散句,不过,因连用“之类”“之族”“之俦”“之属”四个平行句式,从而构成排比,呈现出与前面的四六言不同的另一种工整。下面接以“掩沙涨,被草渚”两个三言偶句和“浴雨排风,吹涝弄翮”两个四言偶句,收束有力。

在饱览大自然的美景之后,已是“夕景欲沈,晓雾将合”的时辰;天地万物渐渐融入沉沉暮色之中,这时便只有听觉器官捕捉到“孤鹤寒啸,游鸿远吟”,山林里隐隐传来“樵苏一叹”,江湖上仿佛闻听“舟子再泣”。他们在为何而叹?又为何而泣?

前文链接:

读鲍照《登大雷岸与妹书》(之一)

读鲍照《登大雷岸与妹书》(之二)

读鲍照《登大雷岸与妹书》(之三)

读鲍照《登大雷岸与妹书》(之四)

读鲍照《登大雷岸与妹书》(之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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